九二 被突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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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二被突襲
邱嵐此刻就是無語，非常無語。
她聽著方才桑原有條不紊地安排方絲雨給自己喝紅糖姜茶的時候，大約就能猜到，這人肯定是看出什麽了，可她現在小腹疼得厲害，腦子不轉彎，燒幹cpu也想不出更好的借口。
桑原看她不搭理自己，唯恐她還在找理由，連忙道：“別費功夫了，你現在也就騙騙古代人，我可是來自現代的，怎麽可能看不出來——怎麽，難不成你要說那是痔瘡破了？”
邱嵐面無表情地看著他，一言不發。
“痔瘡破了也沒那麽明顯，別想蒙我。”桑原得意道，“你就是女扮男裝，厲害啊邱小五，能蒙我這麽久也算你牛逼。”
被看破就被看破吧，邱嵐實在沒力氣裝了，身上沒勁兒，心裏也煩得慌。
“對痔瘡這麽了解，難道你有？”她冷不丁地懟了他一句。
桑原怔了怔，哈哈大笑起來：“被戳破了，伶牙俐齒哈！”
“我有承認嗎？”邱嵐深深嘆了口氣，腦袋向後抵在木墻上，聲音低了下去，“少自以為是了。”
桑原“哼”地輕笑一聲：“反正你這具身體，絕對是個女孩！”他湊過去看了看她耳垂上紮的小眼，感嘆道：“邱小五，你可真能扯啊！”
之前他就註意過這個事兒，提出了強有力的質疑，但邱嵐給他的解釋是，自己這個原身從小身體不好，老家迷信，說得當女孩子養，於是原身從小一直到十五歲，都對外宣稱是個女兒，還紮了耳朵眼、戴耳環、穿女裝，眼看都快有人要來家裏提親了，才匆匆改回男孩裝扮。
“我也是見了鬼了，居然信你這麽扯淡的話。”桑原越想越好笑，他當時是想，古代是迷信，什麽可能都有，這確實是沒辦法。
現在看來真是被她耍得團團轉！
邱嵐閉著眼，卻還忍不住勾起唇角偷笑。
這個確實是她胡扯，沒想到不單糊弄了桑原還有松茂團的所有人，甚至連睿王和兩個侍衛都被她騙了。
哦不，可能殿下早就什麽都知道了，跟我這揣著明白裝糊塗呢。
桑原看見她也笑了，認為她就是默認，更加得意，追問道：“哎，你原名叫什麽啊？”
“就叫邱小五。”
“誰家給女孩取這麽個名，再沒文化也得叫個春花、秋菊什麽的吧？”
邱嵐才不會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他，這名與她現世本名太像了，桑原一定會胡思亂想。
於是她懶懶地說：“我在家排行老五，打小就被叫小五，沒取大名，反正嫁了人就會被叫做某邱氏，他們自然懶得給我取名了。”
“也是挺慘的。”桑原想想古代女孩的境遇，“難怪你要女扮男裝跑出來，不然肯定是要被逼著嫁人。”他頓了頓，又撓了撓兩鬢被剃得只剩一層青皮的頭發茬，帶了點不好意思，“其實我喜歡的姐姐也姓邱，最初知道你姓這個姓，我就天然覺得你親近，之前懷疑你是女孩的時候，還幻想過你就是她。”
邱嵐忍不住睜開眼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，裝作漫不經心地調侃：“是什麽讓你打消了這個幻想？”
“姐姐才不會像你對我這麽兇，她對我特別好！”桑原說起這事兒來，就像是得了獎勵的小朋友，一臉驕傲，“她很溫柔，很照顧我——當然我也照顧她，我們是互寵天花板，你羨慕吧！”
聽到“互寵天花板”這個詞，邱嵐心口又疼了一下，他們確實有過這樣幸福的時光，讓她以為這段感情會永遠這麽完美下去。
只可惜後來還是變了味道。
“哦，是嗎，我沒談過戀愛，不清楚。”她壞笑了一下，又問，“那你覺得我為什麽對你兇？”
桑原晃了晃架在另一條腿上的腳丫子，用一種看透一切的表情道：“還不是你怕掉馬甲，處處提防別人。哼，我是那種人嗎？就算知道你是女孩，就算你是我最強有力的對手，我也不可能幹那種告密的勾當，更不可能告訴睿王！”
“不會告訴我什麽？”尹溶風的臉從小木屋的窗口處突然閃現。
桑原和邱嵐：“……”
方才收到顧南雲的匯報，尹溶風心裏還是放不下，比賽一結束，他就匆忙過來看看，不知道邱嵐還在不在。
看著兩人坐得那麽近、還有說有笑的模樣，他就像幹了一碗老陳醋，酸意從喉頭直抵心窩，酸得險些連表情都有些猙獰。
於是他又裝作好整以暇地追問了一句：“你們是不是有秘密瞞著本王？”
“沒有沒有沒有！”桑原下意識地站起來，雙手擺成兩道虛影，“我倆就說笑呢。”
尹溶風挑了挑眉，雙手背在身後，表情看起來有些威嚴：“最好是沒有，大小我也是個親王，若是瞞我欺我，本王未必不會拿你們問罪！”
“真的沒有。”邱嵐怕牽連桑原，忙不疊想要站起來解釋，但被尹溶風阻止。
“小五，你腿不舒服，就別起來了。”他擔心地說，“需不需要還請上次的推拿師傅給你看看？”
邱嵐確實不太想動，她感覺自己屁股上一塌糊塗，生怕被人看出什麽來，於是就坐了回去，用布巾蓋著小腹以下：“不用了殿下，這次抽筋不嚴重，我自己揉一揉就行了。但這次成績估計……”
肯定很難看就是了，還被所有人都看到自己最拉胯的樣子，實在是社死。
“這個你不用擔心，幾分之差不會有太大影響。”尹溶風寬慰她，“人人都有可能出現意外，下次再好好表現就是。”
邱嵐抱拳道：“多謝殿下鼓勵。”
兩人隔著窗口彼此相望，好像隔著什麽不可逾越的鴻溝，尹溶風不知道自己除了這些冠冕堂皇的話還能再說什麽，最終只能道：“小五既然不舒服，為何不快些回去休息？”
“小雨和我夜明哥不在，等他們回來我們就走。”
尹溶風點點頭，微笑道：“好，那我們改天見。”
“殿下！”邱嵐忽然喊住他。
她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好，也能猜出前陣子會場無端被封了幾天肯定跟皇家內部傾軋有關，但她只是一個區區的水秋千技手，什麽忙也幫不上，自然也不好湊熱鬧。
而尹溶風並不會向她傾訴自己的苦惱，她自然也無從安慰，現在既然見了面，她多少也得說些什麽，哪怕幫不上忙，也得表達一下關心。
除去其他事情不提，殿下對她有恩，她也不能太白眼狼。
於是她向前探了探身子，認真道：“殿下您不必擔心，聯賽一定會越來越好，這是於百姓有益的事情，大家心明眼亮，都能看得到，也都會支持您。如果有什麽需要，我邱小五任憑差遣！”
“還有我，我也是！”桑原忙不疊地跟著說。
可尹溶風的眼裏只有邱嵐，他沒想到她會這麽說，此刻的感覺就是……仿佛方才喝下去的那一碗老陳醋，全都變成了甜美的蜜糖，讓他一直甜到心裏。
嵐兒還是關心我的，他想。
尹溶風按捺住心中的激動，沖她笑道：“有你們的支持，就已經足夠了。”
說罷，他輕輕向她點頭示意，轉身離開。
等睿王走遠了，桑原才坐回凳子上，感嘆道：“當親王也有親王的煩惱，真是——哎，小五，他對你那麽好，分明是對你有意思，如果他不是彎的，是不是也知道你的秘密了？”
邱嵐靠回木墻上，閉著眼長出了一口氣：“他不問，就是不知道，我懶得管了。”
這時有一個中年人走到窗口跟前，往裏張望了一下，看到換了人，有些猶豫地問：“還做生意嗎？”
“不好意思，暫時不做了，方娘子有事不在。”邱嵐抱歉地說。
中年人遺憾道：“家裏人想吃黃金萬兩，算了，下回吧。”
說罷他便搖搖頭離開。
邱嵐怕還會有人來問，指揮著桑原把窗口的木門關上，出去把招牌都收了。
如果方絲雨在的話，沒準能認得出來，方才那位中年人就是聯賽開幕第一天曾經來過的荊和。
倆人在木屋裏又等了一會兒，等得桑原身上的衣服都差不多快烤幹了，方絲雨和張夜明才回來。
邱嵐的貼身衣物只能女孩子回去取，張夜明負責去熬四物湯，為了盡快熬好，他拼命扇爐火，大冬天的把自己給扇出一頭汗來，用他們裝奶茶的卷口陶杯帶回來，剛好能入口。
邱嵐一個人在小木屋裏換好所有衣服，把弄臟的衣褲和擦身的布巾一卷，塞進自己的包袱裏，把藥喝了，這才感覺好了一些，讓出地方讓方絲雨倆人快些收拾，自己和桑原等在一邊。
“你現在怎麽樣了？”桑原打量著她，“肚子還疼嗎？”
邱嵐一手捂著小腹，實話實說：“還有點，四物湯起效更慢。”
現世的時候她跟桑琮也沒避過這種話題，想必桑原也是因此才關心她這麽一句。
“沒有止疼片的世界確實有點難。”桑原嘆息，“你一個姑娘家家的穿越過來，是遭老罪了。現世裏你家還有誰？有兄弟姐妹嗎？”
邱嵐似笑非笑地看他：“查戶口？”
“這不聊天嘛！咱倆互相坦誠一點不行嗎？”桑原怪委屈的，都知道是女孩子了，還有什麽要瞞的，聊一聊家庭情況也算個話題嘛，自己又不可能穿回去打劫。
邱嵐靠在樹幹上，望著正忙碌的方絲雨和張夜明，淡淡道：“坦誠只是你的美好願望，但並不是我的義務。”
“嘖，你這人！”桑原無奈嘆息，“到底受過什麽傷害啊嘴這麽緊。”
邱嵐聽他這語氣，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就在這時，不遠處突然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。
“就是這兒！”
“是那個！”
“沒錯！招牌摘了但我認得！”
邱嵐循聲望去，便見幾個彪形大漢，手拿棍棒，氣勢洶洶地向方絲雨他們走過去。
為首那人長得膀大腰圓，蠻橫地問道：“你們這是不是方娘子吉祥小吃？”
“是啊，你們是誰？”方絲雨不解地問。
張夜明見對方來者不善，擋在她跟前：“有什麽事嗎？”
為首的人對身後小弟們一甩頭：“給我砸！”
那幾個人一擁而上，把木門拉開，幾個人沖進去就是一乒乒乓乓，還有幾個在外頭對著木屋窗戶使勁砸，幾乎就快把屋子拆了。
“哎，你們到底是誰？想幹什麽？！”
方絲雨見不得自己的心血被毀，下意識地就要去阻攔，被張夜明一把攔住，直往邱嵐那邊推：“小雨，你別管，躲遠點。”
桑原也看不下去：“臥槽，來砸場子的嗎？！”
邱嵐快跑幾步，死死拉住了方絲雨，轉頭對他道：“你快去攔住夜明哥，要砸隨那些人砸，東西壞了再買，人不能受傷。”
“明白！”
桑原右手食指中指並在一起，在太陽穴一揮，瀟灑地大步走到小木屋前，把張夜明拉了過來：“哥，咱不跟這幫人動手，聽聽他們到底為什麽叫喚。”
於是四個人眼睜睜地看著那夥彪形大漢把小木屋砸了個稀巴爛。
這木屋是組委會統一修葺的，商販要交一份使用押金，現在押金肯定泡湯了，還得自己出錢修補。
看現在這損毀程度，應該是重建了。
砸完之後，為首的大漢看了看他們四個：“你們誰是邱小五？”
邱嵐向前一步：“是我。”
對方拿著棍子，在手心裏一敲一敲地，緩緩走近他，桑原和張夜明見狀都要過來，被她用眼神制止。
她覺得這人只是有話要說，並不是為了揍自己一頓，否則就沒必要費勁砸店。
砸店其實只是說明了態度而已。
“邱小五，你最好別敬酒不吃吃罰酒，我們治不了你，自然就只能找上你的朋友。”那人笑起來極為討厭，有恃無恐地說，“如果你聰明，就主動退出比賽，以後別再當水秋千技手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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邱嵐此刻就是無語，非常無語。
她聽著方才桑原有條不紊地安排方絲雨給自己喝紅糖姜茶的時候，大約就能猜到，這人肯定是看出什麽了，可她現在小腹疼得厲害，腦子不轉彎，燒幹cpu也想不出更好的借口。
桑原看她不搭理自己，唯恐她還在找理由，連忙道：“別費功夫了，你現在也就騙騙古代人，我可是來自現代的，怎麽可能看不出來——怎麽，難不成你要說那是痔瘡破了？”
邱嵐面無表情地看著他，一言不發。
“痔瘡破了也沒那麽明顯，別想蒙我。”桑原得意道，“你就是女扮男裝，厲害啊邱小五，能蒙我這麽久也算你牛逼。”
被看破就被看破吧，邱嵐實在沒力氣裝了，身上沒勁兒，心裏也煩得慌。
“對痔瘡這麽了解，難道你有？”她冷不丁地懟了他一句。
桑原怔了怔，哈哈大笑起來：“被戳破了，伶牙俐齒哈！”
“我有承認嗎？”邱嵐深深嘆了口氣，腦袋向後抵在木墻上，聲音低了下去，“少自以為是了。”
桑原“哼”地輕笑一聲：“反正你這具身體，絕對是個女孩！”他湊過去看了看她耳垂上紮的小眼，感嘆道：“邱小五，你可真能扯啊！”
之前他就註意過這個事兒，提出了強有力的質疑，但邱嵐給他的解釋是，自己這個原身從小身體不好，老家迷信，說得當女孩子養，於是原身從小一直到十五歲，都對外宣稱是個女兒，還紮了耳朵眼、戴耳環、穿女裝，眼看都快有人要來家裏提親了，才匆匆改回男孩裝扮。
“我也是見了鬼了，居然信你這麽扯淡的話。”桑原越想越好笑，他當時是想，古代是迷信，什麽可能都有，這確實是沒辦法。
現在看來真是被她耍得團團轉！
邱嵐閉著眼，卻還忍不住勾起唇角偷笑。
這個確實是她胡扯，沒想到不單糊弄了桑原還有松茂團的所有人，甚至連睿王和兩個侍衛都被她騙了。
哦不，可能殿下早就什麽都知道了，跟我這揣著明白裝糊塗呢。
桑原看見她也笑了，認為她就是默認，更加得意，追問道：“哎，你原名叫什麽啊？”
“就叫邱小五。”
“誰家給女孩取這麽個名，再沒文化也得叫個春花、秋菊什麽的吧？”
邱嵐才不會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他，這名與她現世本名太像了，桑原一定會胡思亂想。
於是她懶懶地說：“我在家排行老五，打小就被叫小五，沒取大名，反正嫁了人就會被叫做某邱氏，他們自然懶得給我取名了。”
“也是挺慘的。”桑原想想古代女孩的境遇，“難怪你要女扮男裝跑出來，不然肯定是要被逼著嫁人。”他頓了頓，又撓了撓兩鬢被剃得只剩一層青皮的頭發茬，帶了點不好意思，“其實我喜歡的姐姐也姓邱，最初知道你姓這個姓，我就天然覺得你親近，之前懷疑你是女孩的時候，還幻想過你就是她。”
邱嵐忍不住睜開眼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，裝作漫不經心地調侃：“是什麽讓你打消了這個幻想？”
“姐姐才不會像你對我這麽兇，她對我特別好！”桑原說起這事兒來，就像是得了獎勵的小朋友，一臉驕傲，“她很溫柔，很照顧我——當然我也照顧她，我們是互寵天花板，你羨慕吧！”
聽到“互寵天花板”這個詞，邱嵐心口又疼了一下，他們確實有過這樣幸福的時光，讓她以為這段感情會永遠這麽完美下去。
只可惜後來還是變了味道。
“哦，是嗎，我沒談過戀愛，不清楚。”她壞笑了一下，又問，“那你覺得我為什麽對你兇？”
桑原晃了晃架在另一條腿上的腳丫子，用一種看透一切的表情道：“還不是你怕掉馬甲，處處提防別人。哼，我是那種人嗎？就算知道你是女孩，就算你是我最強有力的對手，我也不可能幹那種告密的勾當，更不可能告訴睿王！”
“不會告訴我什麽？”尹溶風的臉從小木屋的窗口處突然閃現。
桑原和邱嵐：“……”
方才收到顧南雲的匯報，尹溶風心裏還是放不下，比賽一結束，他就匆忙過來看看，不知道邱嵐還在不在。
看著兩人坐得那麽近、還有說有笑的模樣，他就像幹了一碗老陳醋，酸意從喉頭直抵心窩，酸得險些連表情都有些猙獰。
於是他又裝作好整以暇地追問了一句：“你們是不是有秘密瞞著本王？”
“沒有沒有沒有！”桑原下意識地站起來，雙手擺成兩道虛影，“我倆就說笑呢。”
尹溶風挑了挑眉，雙手背在身後，表情看起來有些威嚴：“最好是沒有，大小我也是個親王，若是瞞我欺我，本王未必不會拿你們問罪！”
“真的沒有。”邱嵐怕牽連桑原，忙不疊想要站起來解釋，但被尹溶風阻止。
“小五，你腿不舒服，就別起來了。”他擔心地說，“需不需要還請上次的推拿師傅給你看看？”
邱嵐確實不太想動，她感覺自己屁股上一塌糊塗，生怕被人看出什麽來，於是就坐了回去，用布巾蓋著小腹以下：“不用了殿下，這次抽筋不嚴重，我自己揉一揉就行了。但這次成績估計……”
肯定很難看就是了，還被所有人都看到自己最拉胯的樣子，實在是社死。
“這個你不用擔心，幾分之差不會有太大影響。”尹溶風寬慰她，“人人都有可能出現意外，下次再好好表現就是。”
邱嵐抱拳道：“多謝殿下鼓勵。”
兩人隔著窗口彼此相望，好像隔著什麽不可逾越的鴻溝，尹溶風不知道自己除了這些冠冕堂皇的話還能再說什麽，最終只能道：“小五既然不舒服，為何不快些回去休息？”
“小雨和我夜明哥不在，等他們回來我們就走。”
尹溶風點點頭，微笑道：“好，那我們改天見。”
“殿下！”邱嵐忽然喊住他。
她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好，也能猜出前陣子會場無端被封了幾天肯定跟皇家內部傾軋有關，但她只是一個區區的水秋千技手，什麽忙也幫不上，自然也不好湊熱鬧。
而尹溶風並不會向她傾訴自己的苦惱，她自然也無從安慰，現在既然見了面，她多少也得說些什麽，哪怕幫不上忙，也得表達一下關心。
除去其他事情不提，殿下對她有恩，她也不能太白眼狼。
於是她向前探了探身子，認真道：“殿下您不必擔心，聯賽一定會越來越好，這是於百姓有益的事情，大家心明眼亮，都能看得到，也都會支持您。如果有什麽需要，我邱小五任憑差遣！”
“還有我，我也是！”桑原忙不疊地跟著說。
可尹溶風的眼裏只有邱嵐，他沒想到她會這麽說，此刻的感覺就是……仿佛方才喝下去的那一碗老陳醋，全都變成了甜美的蜜糖，讓他一直甜到心裏。
嵐兒還是關心我的，他想。
尹溶風按捺住心中的激動，沖她笑道：“有你們的支持，就已經足夠了。”
說罷，他輕輕向她點頭示意，轉身離開。
等睿王走遠了，桑原才坐回凳子上，感嘆道：“當親王也有親王的煩惱，真是——哎，小五，他對你那麽好，分明是對你有意思，如果他不是彎的，是不是也知道你的秘密了？”
邱嵐靠回木墻上，閉著眼長出了一口氣：“他不問，就是不知道，我懶得管了。”
這時有一個中年人走到窗口跟前，往裏張望了一下，看到換了人，有些猶豫地問：“還做生意嗎？”
“不好意思，暫時不做了，方娘子有事不在。”邱嵐抱歉地說。
中年人遺憾道：“家裏人想吃黃金萬兩，算了，下回吧。”
說罷他便搖搖頭離開。
邱嵐怕還會有人來問，指揮著桑原把窗口的木門關上，出去把招牌都收了。
如果方絲雨在的話，沒準能認得出來，方才那位中年人就是聯賽開幕第一天曾經來過的荊和。
倆人在木屋裏又等了一會兒，等得桑原身上的衣服都差不多快烤幹了，方絲雨和張夜明才回來。
邱嵐的貼身衣物只能女孩子回去取，張夜明負責去熬四物湯，為了盡快熬好，他拼命扇爐火，大冬天的把自己給扇出一頭汗來，用他們裝奶茶的卷口陶杯帶回來，剛好能入口。
邱嵐一個人在小木屋裏換好所有衣服，把弄臟的衣褲和擦身的布巾一卷，塞進自己的包袱裏，把藥喝了，這才感覺好了一些，讓出地方讓方絲雨倆人快些收拾，自己和桑原等在一邊。
“你現在怎麽樣了？”桑原打量著她，“肚子還疼嗎？”
邱嵐一手捂著小腹，實話實說：“還有點，四物湯起效更慢。”
現世的時候她跟桑琮也沒避過這種話題，想必桑原也是因此才關心她這麽一句。
“沒有止疼片的世界確實有點難。”桑原嘆息，“你一個姑娘家家的穿越過來，是遭老罪了。現世裏你家還有誰？有兄弟姐妹嗎？”
邱嵐似笑非笑地看他：“查戶口？”
“這不聊天嘛！咱倆互相坦誠一點不行嗎？”桑原怪委屈的，都知道是女孩子了，還有什麽要瞞的，聊一聊家庭情況也算個話題嘛，自己又不可能穿回去打劫。
邱嵐靠在樹幹上，望著正忙碌的方絲雨和張夜明，淡淡道：“坦誠只是你的美好願望，但並不是我的義務。”
“嘖，你這人！”桑原無奈嘆息，“到底受過什麽傷害啊嘴這麽緊。”
邱嵐聽他這語氣，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就在這時，不遠處突然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。
“就是這兒！”
“是那個！”
“沒錯！招牌摘了但我認得！”
邱嵐循聲望去，便見幾個彪形大漢，手拿棍棒，氣勢洶洶地向方絲雨他們走過去。
為首那人長得膀大腰圓，蠻橫地問道：“你們這是不是方娘子吉祥小吃？”
“是啊，你們是誰？”方絲雨不解地問。
張夜明見對方來者不善，擋在她跟前：“有什麽事嗎？”
為首的人對身後小弟們一甩頭：“給我砸！”
那幾個人一擁而上，把木門拉開，幾個人沖進去就是一乒乒乓乓，還有幾個在外頭對著木屋窗戶使勁砸，幾乎就快把屋子拆了。
“哎，你們到底是誰？想幹什麽？！”
方絲雨見不得自己的心血被毀，下意識地就要去阻攔，被張夜明一把攔住，直往邱嵐那邊推：“小雨，你別管，躲遠點。”
桑原也看不下去：“臥槽，來砸場子的嗎？！”
邱嵐快跑幾步，死死拉住了方絲雨，轉頭對他道：“你快去攔住夜明哥，要砸隨那些人砸，東西壞了再買，人不能受傷。”
“明白！”
桑原右手食指中指並在一起，在太陽穴一揮，瀟灑地大步走到小木屋前，把張夜明拉了過來：“哥，咱不跟這幫人動手，聽聽他們到底為什麽叫喚。”
於是四個人眼睜睜地看著那夥彪形大漢把小木屋砸了個稀巴爛。
這木屋是組委會統一修葺的，商販要交一份使用押金，現在押金肯定泡湯了，還得自己出錢修補。
看現在這損毀程度，應該是重建了。
砸完之後，為首的大漢看了看他們四個：“你們誰是邱小五？”
邱嵐向前一步：“是我。”
對方拿著棍子，在手心裏一敲一敲地，緩緩走近他，桑原和張夜明見狀都要過來，被她用眼神制止。
她覺得這人只是有話要說，並不是為了揍自己一頓，否則就沒必要費勁砸店。
砸店其實只是說明了態度而已。
“邱小五，你最好別敬酒不吃吃罰酒，我們治不了你，自然就只能找上你的朋友。”那人笑起來極為討厭，有恃無恐地說，“如果你聰明，就主動退出比賽，以後別再當水秋千技手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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